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資料:以撒.馬里昂(Issac Marion)《體溫》(小異)(吳俊宏譯)
撰寫:呱嘰/a1234a5a

如果說這是一個愛的故事,我覺得顯然不足以完全把本書的重點表現出來。

同時,可以思索書名為什麼要叫《體溫》,也是個令人玩味的問題。

在整本書中,看到的不只是主角對愛的渴求與追尋,我覺得更重要的就是作者表達一種「復活」的概念。
故事的背景是建立在一場歷經摧殘,人類文明破滅不堪,外加一堆活死人——亦即是所謂的「殭屍」的騷擾下的世界中。這個世界明顯的存在人類與非人類的衝突。

利用殭屍來描寫人與非人間的衝突,也讓人聯想起小野不由美的《屍鬼》。就一般情況,或許都把殭屍等怪力亂神的異物視作完全異於人的存在,他們與人最大的相異處在於,他們一般都不被視作擁有人性、情感、理智,所以人類一旦遭遇到這些異物,通常只有殲滅他們的選擇,而少有與之共存共生的可能。而《屍鬼》和《體溫》都試圖要顛覆這種思維,首先,兩書都告訴我們,即使身為異物,也有情感、理智的存在。再者,被視作先天上就有情感、理智的人類,也未必能做出最符合實際情況的判斷。最後,在人類頑強抵抗異物的同時,雖然有考慮到是為了守護自我生命,然而,面對同樣擁有人性的異物,是否也能發揮同理心,去體諒與異物並存的可能?

在回頭看回《體溫》一書,前面說作者要表達一種「復活」的概念,這可從作者如何處理「衝突」的地方看到。在這殘缺的世界中,人類除了要對抗異物,在平日幾乎已經棄絕大多數的精神、文化的享受,僅維持生理的需求,這是最基本,甚至被視為唯一合理的活動。而由殭屍、骨怪組成的異物集團,成日不是獵食人肉,就是漫無目的的閒晃,幾乎也無其他可進行的活動。彼此相異處,顯而易見,就無須過多討論;但從相同處看,兩者貌似都僅進行維持基本的生理活動,這其實也未嘗不可,但這也是作者意欲警告讀者的訊息:如此的存在,與一般的生物,甚至是無生命的界線將變得模糊,而人與非人似乎也無甚差異了;而這更表現出,除了世界不斷的在毀滅,人類無論在實際的生存數量,或是精神文明的部分也逐漸腐敗,人類社會想到的可能只剩下如何築更高的圍牆防堵殭屍,如何找尋更多補給品等等,這終導致虛無的來臨。

導致這種虛無的發展,可能也源自人類數世紀以來科技與社會的高度、迅速的進展,讓人日漸自視甚高,忘卻對世界其他存在的尊重,欲宰制一切而招致的惡果。在此種惡果下,產生了殭屍與骨怪等異物。從活人到活死人,有多重可能,一是延續本來有限的生命,進行生命質量的轉換;二是雖然你不清楚自己何時會真正死亡,但生前所有令你愉悅身心的苦樂感受,也全數盡失,;最後,雖然你可以感受到自己是個存在物,喪失的不僅是前述的感受,連帶的生前的記憶種種也隨之遺忘。所以成為異物,你不必為了生死病死等問題煩惱,但免除了軀殼等欲求外,好似一無所有的存在,這也未必是個真實無限的生命。

「復活」是個整部書關鍵,這使人類不再仇視異物,而異物也不再僅受內在生理本能的驅使而去傷人,不但泯除了兩者間的分際,甚至是重新啟動世界生機的可能。「復活」是本書的內在實質,「愛」可以說是用來包裝實質的形式,作者是透過「心」的存在去聯繫此兩者。就故事中來看,主角R本來是個活死人,但是自從他有了「心」以後,也漸漸找回過往的知覺,甚至也獲得真愛,更創造出讓人類與異物有互相接納彼此的可能。R與茱莉的接觸,不僅使自己復活了,也和茱莉一同影響了人類集團與異物集團改變的可能。

本書其餘可稱賞的部分,就是在R逐漸活得愈來愈像人的過程中,從簡單的胡思亂想,進步到開始做夢,甚至有了情感判斷,作者在這一系列的心路歷程的描寫,也極為豐富、幽默,他與派瑞的對話也饒富意味。他的改變可能來自一次偶然啃腦的巧合,或許稱之上帝開的玩笑,但我們何嘗不能視為是上帝在看見世界即將破滅時,提供萬物另一種發展進化的契機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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