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資料:逢坂剛《百舌吶喊的夜晚》(獨步)(劉子倩譯)
撰寫:粉紅海/pinksea

百舌,職業殺手,正在跟蹤這次任務的目標,筧俊三。先是在咖啡店裡的廁所誤失了殺機;接著是誤判形勢,跟丟了和筧同行,卻先行離開的女伴;最後竟然奇蹟似的在咖啡店外從新尋回目標。真幸運,原本百舌是這樣覺得的。
一顆炸彈從筧的隨身提包中炸開,頓時,硝煙四處瀰漫。

被赤井強行帶走的新谷,死了,被丟下深夜的海崖。

螢光幕中的錄像,木樁上等待著被處決的俘虜。一顆腦袋「轟」的在響起的槍聲後像氣球般爆裂;黑暗中凝視著畫面的男子,淚流不止。

三個毫不連貫的開頭,矗立在故事之前。和《恐怖份子的洋傘》一樣,故事圍繞著恐怖份子的炸彈事件而起,炸死的兩名男女之中,男的為激進派份子筧俊三,而女方倉木珠枝則是公安警察倉木之妻。不被允許參與偵辦小組的倉木,因為情緒失控而被請求停職休假,甚至掉離偵辦案子的核心單位。一心想替妻子報仇的倉木展開了強硬作風的私人偵查,遊走在法制、暴力之間的警探,是愛妻的心過於悲愴,還是骨子裡的硬派作風使然?

身受重傷而失去記憶的男子,被自稱為上司和妹妹的兩人認定為失蹤的「新谷和彥」,領出了醫院。但是眼前的兩名男女顯然並非善類,揚言要「再殺他一次」?如果真是這樣,當初為何非殺他不可?為何他會活下來卻喪失記憶?他是誰?大夥兒提到的「他的妹妹」又是誰?是否真有其人?

如果因為「失去記憶」這種老梗把戲,再加上死而復生的題材讓你一翻開此書就打哈欠,只能告訴你:「現在闔上書還太早了。」很快你就會發現,作者利用不同視角和不同起點交錯的路線,將故事的畫面隨著劇情起伏躍動,頓點總是停在恰到好處的疑問上,引起讀者想繼續翻頁一探究竟的好奇心。在這裡作者有一個既可以複雜化故事的型態,卻又不會弄混讀者腦袋的小手段穿插在之中,身為一個從第一頁傻傻讀到最後的讀者,其實我並沒有發現這個小小的記號。不過,有興趣的讀者其實可以觀察一下這個微妙的變化,就可以知道順著視角的改變之下從新拼湊起來的故事模樣。不過其實有沒有發現都不影響暸解故事的困難度,只是領悟性和觀察力的遊戲而已〈笑〉。

視角錯置的安排當然不單單只是肩負起複雜這個故事的責任而已,藉由各個人物行為對話,來描寫每一個人的角色特徵,也是相當重要的工作。像是從倉木刑警執拗地不斷緊握到顫抖的手掌,來表現強挹住的悲慟情緒;又或者是女兒偷竊被人當作把柄來威脅的事件當中,描寫大杉身為警察的正義感和保護家人的使命中矛盾,對於最後不得不表現的正義魄力,豁出去的決心和面對家人質疑的灰心,最後女兒的直率和貼心讓我感動不已。故事中許多對話也尖酸刻薄得相當有趣,在整個灰暗冷冽的氛圍之中,製造出一些笑料來緩和氣氛的僵硬;當我看到「也許他喝醉了跑去咬割草機吧。」,除了苦笑還真的不知道要做什麼反應,只能說「真有你的啊。」

日本警察制度裡的身份地位跟位階高低有著相當難以破除的規範,《百舌吶喊的夜晚》這個故事,除了講述一段恐怖攻擊事件的來龍去脈,其實主要想探討的還是警察制度這個問題吧。從警察和警察之間的對話中不難看出,雖然彼此都各懷鬼胎、互有心結,但是自己的位階比別人低這是不爭的事實,還是得端出敬語來與之對話的癥結曾出不窮;所以故事裡常出現尊敬的言詞包裝下的刻薄語氣,有種強烈對比的喜感。另外,負責刑事案件和違規取締的刑警部門,以及負責國家安全情報的公安部門彼此間的鉤心鬥角、水火不容,也是此故事要提及的討論重點。

當然,冷硬派的拳頭和烈酒是少不了的。除了警察高級精英幹部和小嘍嘍之外,每個角色都超能打的。主角是職業殺收就不用說了,有他的鏡頭裡總是會有死人出現;倉木和大杉兩個警察也鐵錚錚的是個漢子。倉木的對手可是前職業拳擊手,出手和局勢判斷都相當專業,然而倉木的耐打真的是直逼櫻木花道了吧,屢次被打趴在地之後再站起來的舉動,光是挨打的耐力就嚇死人了。大杉也屢次開啟霸氣,用氣勢嚇倒眾人,再用目眥盡裂的怒視直瞪著人,讓人不寒而慄,果然眼神是最佳的武器之一。

書案上寫著「適合在失眠之夜一口氣讀完」真的是十分的貼切。故事的懸疑度和順暢感讓我幾乎找不到可以停下來喘口氣的斷點,劇情緊湊的程度大概可以用一部電影的時間來演出吧。但是電影的長度似乎又不夠來描述那些更深層的細節,像是新谷兒時的過往回憶、每個人內心的黑暗和仇恨、明星美希巡查長的任務等,也許細節的部份會被捨棄,想必觀賞者對故事的完整度會感到可惜,但是那些驚險鏡頭假如不真實上映,僅存在於腦海又覺得不過癮;總之,這是一部令人捨不得這麼快擱下的刺激冒險故事。

這本書是系列作之一,那麼台灣還會不會引進其他同系列作品呢?我很期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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